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【小透明】一个音乐剧粉

【平生所欠】《白鹿原》白嘉轩×鹿子霖

Blue-Jacky710:

cp:剧版《白鹿原》白嘉轩×鹿子霖
设定:白嘉轩和鹿子霖都是二十世纪八十年代从白鹿原走出去的大学生,进入了同一所大学。白嘉轩比鹿子霖大两岁,两个人是从小玩到大的朋友。


白嘉轩一生最引以为豪的是身边有鹿子霖这样一个朋友。
同为陕西白鹿原人,他们两个的相貌截然不同,白嘉轩眼球突出,腰杆永远挺得那么直。鹿子霖则完美继承了白鹿原鹿家的优良基因——深陷的眼窝和长长的眼睫毛。
白嘉轩二十岁那年,和十八岁的鹿子霖一起,以不俗的成绩被陕西师范大学录取,成为了白鹿原上第一批大学生。
“嘉轩!”
鹿子霖穿着一身新衣服,蹦蹦跳跳地向白嘉轩跑过来,手里拿着鹿家祖传的铳子和火药盒子。
“子霖,这是干啥去?”白嘉轩明知故问。
“去祖坟上放铳子呢嘛!嘉轩,走走走,一起去哩!”
鹿子霖不掺杂质的笑着,这个画面深深地刻在白嘉轩的脑子里,以至于几十年后他每次想起已经去世的鹿子霖,第一个出现的画面都是这个笑。
“好。”
白嘉轩和鹿子霖原本在羊肠小道上一前一后地走着,鹿子霖时不时回头跟白嘉轩说话,后来便干脆跟他在窄路上并排走。
“你干啥?不嫌挤?”
“哎呀嘉轩,跟你说几句话嘛!”
“回去!我还嫌挤呢!”
鹿子霖被白嘉轩一推推到后面,仍旧絮絮叨叨地说着大学生活如何如何,他和嘉轩将来要如何如何等等。
鹿家的祖坟上没有几根杂草,只是原本黑亮的大理石墓碑被风沙侵蚀得字迹有些模糊。鹿子霖小时候,每年清明节和过年都要和他大鹿泰恒来这里祭祖,每次鹿泰恒都会拍着鹿子霖的脑袋告诉他,好好学习,将来在祖坟前放铳子呢。
鹿子霖和白嘉轩走到的时候,鹿泰恒已经站在祖坟前等着了。看到跟着来的白嘉轩,鹿泰恒挑了挑眉毛,没说什么。
到了这一代,白鹿两家早已交好,这是原上人尽皆知的事情,白嘉轩跟鹿子霖也常常一起出现,所以人们既没有闲话也没有猜测,鹿泰恒也只是略一迟疑便不把白嘉轩的到来放在心上。
“大,嘉轩哥跟我一起考上的,想给人家也放几声铳子嘛。”
“这……”鹿泰恒睁大眼睛看着自己的儿子,说了一个字就沉默了。
“泰恒大,我想今天是子霖和我的好日子,他拉着我要来,我盛情难却,但放铳子这事呢,我既不是鹿家的,就不掺合了。”
白嘉轩说的是软话,但他的腰仍旧挺得很直,鹿子霖挠挠头不说话,看向鹿泰恒。
“子霖,先给嘉轩放铳子,再给你放。”鹿泰恒沉吟半晌方才说道。
一前一后两声铳子响过后没几天,白嘉轩和鹿子霖分别坐在自家的牛车上,颠簸进西安城内。


“子霖,过来,我占下两张床,咱俩一个睡上面,一个睡下面。”白嘉轩把自己的行李举起来扔到上铺,接过鹿子霖的行李放在下铺地上,又瞅见鹿家那位少爷累得满头大汗直喘气,便掏出手帕给他擦了擦额头。鹿子霖懒得说话也懒得动弹,一声不吭地由着白嘉轩给他擦了汗,然后像个泄了气的皮球一样瘫在床上说什么也不起来。
“哎,嘉轩,早知道上大学这么累,狗日的,我就不来了。”新生欢迎仪式结束并在食堂抢完饭过后,鹿子霖在食堂餐桌上如是说。
“你懂啥,上大学才能有出息哩!”白嘉轩把筷子倒过来敲了鹿子霖脑壳一下,谁知鹿子霖吃了打反而笑了,看他这样呲牙咧嘴,白嘉轩也绷不住乐了。
“笑啥?”
“这才是你白嘉轩嘛!你看看,来了之后就没见你笑过!”
白嘉轩于是大声地笑起来,直到引得周围人都转头往这边看。


后来白嘉轩和鹿子霖仍旧像在白鹿原上一样,天天形影不离。
两个人跟同乡交谈时都操着陕西话,跟外地同学交谈时,白嘉轩可以很自如地换成普通话,鹿子霖就常常在说普通话的时候蹦出几句方言,对方听不懂,白嘉轩在旁边,就会像开学第一天一样,拿手上的东西敲他脑袋,两个人一笑一闹,再用普通话解释一遍,尴尬自然就化解了。
他们这样耳鬓厮磨了多久,白嘉轩记不清,但他清楚地记得自己做的那件亏心事。
六月中旬,快放暑假了,学生都在准备期末考试,很多人因为这干燥的炎热而烦躁不已,就连白嘉轩和鹿子霖产生的小矛盾都比平常多了一倍不止。
风扇“呼呼”地转着,鹿子霖还是嫌热,索性去打了盆凉水,赤着上身站在宿舍当中擦洗,其他男生纷纷效仿,后来洗的差不多了,不知道谁起的头,一群人开始互相泼起水来。反正是夏天,大家都不上课,也热的不行,干脆就当泼水节过了。
鹿子霖和同宿舍的两个人已经浑身湿透,正好一个人接了一盆水埋伏在楼梯口准备“伏击”刚才泼他们的人,鹿子霖听见脚步声渐渐变大,打了个手势,不管三七二十一三个人冲上去就泼,接连三盆水浇下去之后,鹿子霖突然挨了那人一个耳光,他气得一蹦三尺高,正要发作,定睛一看,被泼了一身水的人不是白嘉轩是谁?
说来也巧,白嘉轩那天作为学生会主席去开会发言,正好穿了一身新买的西装,他临走的时候鹿子霖还笑他“气质土穿什么都土”。这种西装便宜质量也差,基本洗几次就穿不了了,但白嘉轩因为没钱,买回来就当宝贝一样藏着,今天才穿第一回。
白嘉轩回来的时候心情还挺好,一路吹着口哨上楼,还没进宿舍门,就被鹿子霖三个人好一通浇,从头到尾湿了个透。
当时周围人已经越聚越多,有的人冲白嘉轩皱巴巴的衣服指指点点,有的人在窃窃私语,还有人在笑,白嘉轩的脸色越来越难看,两个突出的眼睛这时候更加突出了。
“白嘉轩!跟你开个玩笑嘛!你怎——”跟鹿子霖一起泼水的那两个人看不过去,想劝几句,被鹿子霖推开了。
白嘉轩看着鹿子霖捂着脸,有点后悔打重了,想过去道歉安慰两句,鹿子霖见他过来,突然瞪起眼,上来也狠狠地抽了白嘉轩一耳光。
围观的人一下子鸦雀无声。
“鹿子霖!你狗日的今天是要撕破脸是不是!”
“对!我就撕破脸了!你有种,咱俩上外头打去!看我不打断你的腿!”鹿子霖像变了一个人似的,扯着白嘉轩的衣领就打,跟他们相熟的同学见事情闹大了,连忙上来拉开两个人,好话说了一车,才算没有打起来,两个人可从此谁也不理谁了。
那天白嘉轩去开会,学校告诉他有一个出国交流的名额,为期一年,让他回去通知同学们,有意向的可以报名参加选拔考试。
会议结束之后,学校的英文系主任叫住白嘉轩,告诉他,按照他们系平时的英文成绩,只有他和鹿子霖有机会出国,本来学校定的是让白嘉轩去,但考虑到他和鹿子霖是好朋友,最好两人自己商量一下到底谁去。
系主任说,学校相信白嘉轩不会做这种中饱私囊的事情。
三天后,白嘉轩找到系主任老师,告诉他,他和鹿子霖商量过了,鹿子霖不想出国,同意把机会让给白嘉轩。
系主任满意地离开了,走之前告诉白嘉轩不要把这件事声张,照常报名考试。
白嘉轩回去后照旧不理鹿子霖,照旧一心一意地学习。鹿子霖一听说有机会出国,高兴得不得了,立马就报了名,回来之后天天沉浸在英语世界里,吃饭睡觉都想着背单词。
一个星期后,考试结果没有出乎白嘉轩意料。
“白嘉轩你狗日的,也没见你学,怎么就考上了呢!”
“是啊,要不怎么说你厉害呢!”
周围所有人都在向白嘉轩表示羡慕,只除了一个人。
“子霖。”
白嘉轩背着一大堆东西,其中有同学送的,也有白秉德专程来看他的时候留下的。
鹿子霖罕见的没有出来欢送白嘉轩,白嘉轩找到他的时候他躺在宿舍里的床上,面朝着墙,白嘉轩看不见他脸上的表情。
“子霖,我要走了,你……不来送送?”
白嘉轩勉强堆出一个笑脸,感觉就像拍集体照时的假笑一样难看。
“你走毬你的,我送毬个啥嘛。”鹿子霖骂脏话的声音含混不清,像嘴里塞了团棉花,他始终面朝里,连说话的时候也不转过来。
“你咋啦?子霖?”白嘉轩凑过去,酒气冲入他的鼻腔,把白嘉轩呛得扭过头去咳嗽个不停。
“你走毬你的!”鹿子霖用手猛地把白嘉轩推开,就连这时候他也没有转过头来。
白嘉轩听见鹿子霖刻意控制着的呼吸声,忽然重新爬上床,掰着鹿子霖的肩膀,强迫他转过头。
“子霖,你——你别哭,我走了,一年我就回来了,一年就回来了,我好着哩,你也得好好的。”
鹿子霖终于忍不住,“哇”的一声趴在白嘉轩身上大声哭起来,白嘉轩丢下所有的行李,把鹿子霖紧紧地抱在怀里,不停地劝他,劝到最后两个人都累了,只剩下鹿子霖脸上满是泪痕。
“嘉轩,你去了不用担心,你大你妈我回家的时候替你照看着。你要是想我,行,可也别老是想,怕想得太多就想不起学习了。”鹿子霖喃喃地嘱咐着白嘉轩,白嘉轩闭着眼听他絮叨。
“子霖,我走了。”白嘉轩轻轻地把鹿子霖放到床上,站起来拎上行李,向自己的好朋友做了最后的告别。
“嘉轩。”
“咋啦?”
“我有糖,你吃吧,不耽误。”
白嘉轩回头,鹿子霖已经从床上下来,拿着一块不知道哪里来的冰糖递到白嘉轩面前,握着他的手让他拿着。
白嘉轩接了糖,长时间地拥抱了鹿子霖,才出门离开。
一直等到白嘉轩到了美国,深夜躺在专门为留学生准备的宿舍里时,他忍了很久的眼泪才终于流淌出来。


白嘉轩回国没多久,毕业的时候,某个事业单位来大学招人,他作为留过学的人才被招进了那个单位,而鹿子霖留在西安独自找工作糊口,两人起初经常通电话,后来就只有每年回白鹿原老家的时候才能见上一面,每次都是白嘉轩主动去找鹿子霖。
又过了二十几年,白嘉轩五十多岁,这一年回家的时候没见到鹿子霖,就去问白秉德。
“你说鹿子霖?他早疯了,这两天在村子里没见着?”白秉德语气轻描淡写,像是在说一件家常便饭的事。
白嘉轩的笑随着白秉德的话一点一点僵住,他刚才回家的时候真的看到了一个疯疯癫癫的人。
可他怎么能想到那是和他从小一起长大的鹿子霖?
“怎么回事?什么时候的事?”
“唉,他呀,前几年跟人合伙开了家公司,结果不知怎么回事就欠了一屁股债,他大给气死了,他老婆孩子走了,剩下他一个天天卖家里的房子和地,后来不知怎么就疯了。”
白嘉轩两手不可抑制地颤抖起来,他紧紧抓着自己的烟袋锅子,指节发白。
“子霖!子霖!”
白嘉轩冲到鹿子霖的家,但那儿已经被拆成废墟,他又跑了很远,才在他们小时候荡秋千的那棵树下找到了鹿子霖。“子霖?”
鹿子霖坐在秋千上,傻笑着荡来荡去,白嘉轩忽然想起他们小时候见到的那个傻子二豆。
“子霖,你还认不认得我?”
鹿子霖抬头看了看白嘉轩,仿佛过了很久很久,他从已经脏得看不出本来颜色的衣服里翻翻找找,再张开手的时候,手心里是一块石头。
“我有糖,你吃吧,不耽误。”
白嘉轩摇摇头,站到鹿子霖背后,轻轻推着他的秋千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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